全国首届书法临帖作品展评后

2019-06-19 573 0 举报/投诉

全国首届书法临帖作品展评后李  松

    全国首届书法临帖作品展于2013年2月28号至3月3号在北京评晓。评选由中国书协展览部主持评选全部程序。

    此次展览的指导思想是:“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推动和谐文化的健康发展,全面展示当代中国书坛对书法经典碑帖深入学习和研究的成就,促进当代书法艺术进一步繁荣。”

    仅就此次展览的学术话题,我们将进行一番议论。所阐发的观点见解只限于笔者本人,不代表任何团体和个人。

    一、相关的资讯

    此次来稿约12000件,初评600余件,入选416件,优秀奖51件。入选概率3.47%;获奖概率0.43%。与十届国展入选率0.156%比较,正好是十届国展的一倍多一点,显然不如国展竞争激烈。与去年的三届隶书展入选率6.3%比较,比单项展竞争难度大将近一倍。

    缺憾的是,此次来稿统计,没有各字体的具体数据,也没有各省来稿数据统计(网上有各省入选数据,可供参考),无法判断参数,这对我们的学术分析带来一定的障碍。笔者只能根据咨询各位评委的朦胧判断当做模糊参数进行议论。来稿比例最大的还是行草,估计占50%左右;次之隶书,约占25%;再是楷书,约占20%;篆书最弱,约占5%。

    初评之后的结果,与评委朦胧的估计略有反差。在初评的600余件作品中,各体入围的比例(这个数据基本准确,笔者现场统计时有一定的误差,仅供参考)大约是:

    楷书:31%,行书:25%,隶书:18%,草书:16%,篆书:10%。

    入选作品和获奖作品数据没来得及统计,最后以作品集为准。

    来稿的作者群以非中国书协会员为主力军,有一定知名度的作者和近十几年来大展获奖和参展作者寥寥。比较明显的是,参展作者群是以全国各地书法办学机构的学员居多,书法强省的作者多。

    通过这些参数,我们以为,这和当代书法创作的大势基本是一致的。只是楷书的入选率有明显的上升。这或许是临帖展的特殊之处吧。

    二、临帖展的现实意义

    当代书坛展览过盛是事实。不管什么展,似乎是属于“惯性的展览模式”。虽然不同的展事有着各自的学术话题,但已经失去新鲜感。反应出来的负面作用是浮躁与名利的追逐。这个问题已经引起有志于书法艺术者的关注。书法艺术要持续发展,展览肯定起到强力的推动作用。这种推动的作用力主要是撞击在“书法创作的终端”层面,于是,作者们把全部的注意力和能量集中在数不清的展览的“终端”上。于是大展的“终端”全息信息就成为了作者们的主要参照系。这种状况波及全国各个省份,甚至各个教学机构。每次大展之前,运动式的鼓动倡导已经形成套路。

    虽然我们不能说是坏事,但是,隐在的学术话题和更可怕的非艺术话题等等问题,真真的令人思考。笔者无心讨论书坛的非学术话题,只是关注学术话题。

    中国的书法艺术有如大河东流,沿着历史脉络有上中下游之分。任何一个书家的学书历程都有法源、流向、演变的规律。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宿命。由此推演,源流之清浊就显得非常要紧的了。

    源清者,流或清或浊,要看流向与流变,然清澈者概率高;源浊者,流易污,更易浊,随可治污,而污浊率必高。平理若衡,这是自然规律。与其后日治污,不如今日不浊。

    学书者的法源锁定在哪里?是我们不能不深思的课题!

    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是临帖取法,这是所有真正意义的书家们的共识。换句话说,植根书法艺术的传统渊薮是永恒的话题。

    临帖展就触动了这个话题!

    当下,书法界的人们以研究展览为旨归,以追风为流向,以当代名家为法源,少数人这么做无甚大患,若都这么干,可想而知。我们的博大精深的书法艺术会流变到哪里去呢?

    笔者曾经有意询问了一些学书法的中小学生,搞书法为什么?多数回答是为参展,为获奖,为升学积累筹码。每次大展之前,笔者也卷流其中,经常被邀,包括对自己学生的辅导,也在认真而执著地助力。今日自忖,内愧内愧!

    临帖展所要达到的目的,就是关照了当下诸多问题,才适时推出,至于作用能够起多大,也未可知。但它是好的征兆无疑。

    三、学术探讨

    临帖展与常规的书法展有着很大的差异,所反映出来的学术问题具有其特殊性。

    首先,每件作品都具有明显的指向性和参照系,从书体到技巧,从形式到风格是有依托的,或者说是局限性的。但它还有非常自由的一面,可使作者充分发挥想象力的一面。那就是可以采用不同的方式方法临写,运用不同理念和判断临写,更可以依照作者个人的审美取向和个性追求进行具有创造性的临写。这里,古人已经给我们做出的典范,那就是各种版本的《兰亭序》。

    清代和近现代著名书家在这方面颇有建树。邓石如、王铎、何绍基、赵之谦,以及吴昌硕、于右任、沈尹默、白蕉、马公愚,还有陶博吾、胡小石等等。他们的临品古意盎然且个性鲜明,并且总结出了精辟的临帖理论。

    如果说临帖理论最最精辟者,就是孙过庭《书谱》所指出的:“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再是“形神兼备”和“遗貌取神”说。

    我们这里之所以议论这些,意在为以下的学术讨论建立一个框架,这样以便不违背此展的宗旨进行讨论。如果我们朝着这个思维方向讨论,可以得出一个清晰的判断,那就是临帖作品的评选相对便于操作和掌控。其特点是,所有评委在对作品的解读判断上都差异甚微而比较一致。即便是遇到不太好判断的意临、创临的作品也没有明显的争执。这也与其它展览评选的不同之处。

    1、选帖课题的分析

    临帖展最最关键的问题是选帖,它包括选帖的面和选帖的质量。能否真正反映此展是否成功的重要标志之一就是选帖的问题。宏观模糊的统计,可以说各体经典高端的法帖齐全,这就为此展的宗旨打下了成功的基础。

    但是,问题也十分突出。那些“梅兰竹菊、牡丹芍药”之属不缺,并且来稿量极为集中。那些也在常规视野之内但略属边缘的法帖相对偏少,那些新出土的艺术水准较高的东西稀缺。这是此次临帖展的遗憾之处。

    按各个字体我们做一番梳理,具体情况是:

    【行草部分】

    来稿选帖最集中的法帖是:

    《兰亭序》、《书谱》、《圣教序》、《祭侄稿》、《寒食帖》、《苕溪诗》、《王羲之札帖》等等。就目前笔者和部分评委朦胧估计,《兰亭序》、《书谱》二帖各集中来稿可能在600件上下(并不确切只供参考)。可见扎堆现象之严重,这便是临帖展极为特殊之处。另外,行草来稿数量比较多的还有:《古诗四帖》、《怀素自序帖》、《章草》以及山谷草书、王铎行草等等。

    值得议论的是,通过扎堆的现象可以肯定地认为,传统经典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同时所有这类来稿的相对质量是比较高的。因为这些经典,真是实在太为人们所知了,它的每一个细节的都被了如指掌。选这类法帖的作者,相对训练比较有素,作品的水准较高。

    这里问题也就随之出现了。由于数量太多,评选必定格外地严格,亦或是尖刻,因为,无论谁来评选,传统经典必须要精中选精,优中择优。优秀奖一定是这类作品占有主要比例。于是,遴选之际评委们都小心翼翼,高度谨慎。这类作品的评选实际并不轻松,因为评不出令人佩服的作品,是实在交代不过去的。

    这里,明显的问题是,淘汰率了。会有一些本来不错的临作被淘汰,这类作品的淘汰率远远高于其它品种,那是自不待言的事了。对此,评委常常啧啧叹息,因为,我们真真的知道临习这类作品的艰辛,如“天下三大行书”法帖几乎都是通临,提交上来的只是一件作品,而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废品。评委也十分无奈,因为不可能同类作品数量太多,为投这类作品的作者惋惜。实话实说,投这样的作品很是吃亏。这里,我们也真诚地劝慰这些作者,心态放平,权当是一次深入的临帖训练吧。毕竟这样的训练对自己是有益的。

    作者们的选帖总的看相对丰富,但是有许多也还是稀少或稀缺。比如临董其昌、倪元璐、康里巎巎、鲜于枢等等元明行草的极少,笔者在初评时就几乎没有见到几件此类临品。再如清人行草,种类不多,且质量一般。

    值得提及的是大草和章草,虽然有一定的种类和数量,但高质量的临品不多。尤其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当下依托《张旭古诗四帖》创作的人不少,应该有较高质量的作品出现,可是这类作品反而寥寥。奈何奈何?可又怎么解释呢?

    统观行草临作来稿,小字多,质量高,大字少质量差。小情趣者众,气势恢宏者寡。这,与当前行草创作是接轨的。

    【隶书部分】

    来稿最多的品种是:

    《张迁》、《礼器》二品,各自来稿估计在五六十件以上。其次是《鲜于璜》、《裦狭道》、《好大王》和《曹全》,《西峡颂》和《郙阁颂》也争得几席。简帛类比例也不小。

    隶书扎堆也十分严重。去年的隶书展评后,笔者也写了比较详细的文字。在讨论作品创作的时候,也不由得提及临帖取法的问题。若和此展对接比较,问题有相似之处,不同之处。比如《张迁碑》真是具有恢宏庙堂气的典型代表,也是阐发性格情性的载体。如此这样伟大的作品,给我们以很丰富的养料与提示。但是,来稿虽然很多,可是真正发掘出这种气象的作品几乎没有,获奖作品应该有《张迁》的临品。

    在评选之际,评委是极度关注《张迁》临品的,就像《兰亭》和《祭侄稿》一样,定要遴选出叫座作品的!我们非常相信,这类作品一定会出现,可是全程下来,却没有出现。优秀作品里面,有一件临《鲜于璜》却比较突出。这么伟大经典的作品竟然没有高端临品产出。煞是遗憾!

    除了《张迁》外,还有不得不说的《石门颂》,解读《石门颂》笔法或有误读误解之处,多数的临品一般般,幸亏有一件获奖作品还好。《石门颂》的影响力不言而喻,它是习隶作者案头必备之帖,此展鲜有上乘临品,真是需要我们操隶作者思考的事情。

    隶书的临作,有明显的三个趋向。清整一路作品质量较高数量多;散逸一路作品次之;恢宏一路反倒一般。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在隶书领域不该是这样。

    隶书一系,也存在偏狭之象。《衡方》、《封龙山》、《白石神君》、《乙瑛》、《朝侯小子》、《华山》等等经典汉碑,似乎也不都在众多习隶者的取法视野之内。汉碑是隶书一系的主体,却是如此局面,值得我们深思。

    简帛一系的作品来稿数量尚好。这类作品大都追求小情趣,或追求古旧形式。比较明显的问题是,临习这类法帖,应该从古代原生态遗迹中提炼有价值东西才对,这才是临习它们意义所在,而不应该致力于复制和仿古上。简帛类较好的作品都在草简,归类当属章草。

    此外,我们觉得对清代隶书的关注度也很低,因为只有伊秉绶、金农等等少数品种可见。邓石如、郑谷口、赵之谦等等似乎无人问津。

    此展隶书选帖面不宽,已是事实。这与当代隶书创作现状似乎存在必然联系。

    【楷书部分】

    此展楷书入围数量比以往任何展览的入围率都高,这绝对出乎所有评委的预判,这可真是可喜的现象。以往任何展览,楷书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入围比例,这或许是临帖展最特有的现象。尽管如此,最令人纠结的还是楷书领域。在楷书的三大板块里,唐楷、魏楷和小楷各有各的尴尬境地。听笔者细细道来。

    最悲哀的是唐楷。世人皆说唐楷重要唐楷伟大,可是展厅里往往给唐楷的席位煞是可怜。欧柳颜(包括赵)被举得极高,可是每每展览杀得精光。最最可悲的是柳楷,无论以往的什么展,几乎没有它的影子。这次临帖展,只有一件柳楷入围,投票之后入选否也未可知。初评阶段,笔者这组的四千多件作品只发现一两件柳楷,因为临得实在不好而淘汰。交叉复评阶段又过眼将近两千件,居然不见踪影!如此冷落,柳楷悲哀。

    众人皆云:“欧楷乃楷书之极则”;皆云:“学书当学颜”;还云:“立骨当学柳”等等。其实,欧柳颜赵楷书的来稿不是很多,入围的屈指可数。如此境遇,唐楷悲哀。

    其实,此展评委是非常偏袒唐楷的,从展览部主任刘恒那里就特别关注欧楷。他和笔者沟通时说,一定要给欧楷几个席位,全国写欧楷的太多太多了。最终评选结果欧楷没被绝种。

    可说的是褚遂良,唐楷只有这一口气在残喘。说残喘不太属实,应该是比较“火”,“火”在来稿上。综合性展览包括此展,褚的来稿数量与质量其实并不低,但是由于写褚的作品往往以守帖面目冲展,几乎见不到有新鲜的面目。褚楷之间的竞争点主要体现在,看谁写得精准和写得率意,谁获票就高。其实入选也基本是品种的关怀而已。

    由于临帖展的特殊性,由于褚楷临品的质量普遍较高,所以入选数量并不少。实际上,褚楷大多数情况是只能入选而获奖可能性很低。这是此展楷书比例较高的因素之一,而综合展就没那么幸运了。 再说的是虞世南,也有一两口气。其它唐楷就没有话题了。唐楷在时下任何展览都穷途末路,可见,人们对唐楷是多么的审美疲劳或审美厌倦。

    需要提及的是,此展有一件原大通临隋代《苏孝慈墓志》(注:此志颇似欧阳询),临得极为精到而获奖。

    接着谈小楷,也属“悲惨世界”。其悲有二:一是风格就那些风格;二是来稿仍旧雪片纷飞;三是靠拼接装点或使苦肉之计(这类作品字数多的惊人)。这是说综合展。那此展却一反常态,首先来稿量锐减,远不及综合性展常常能占楷书来稿一半的比例(九届国展将近60%,十届国展约50%)。

    最明显的是选帖集中,突出的是文徵明统领主要来稿份额,其次依次是《宣示表》、《汲黯传》、《灵飞经》以及王宠、黄道周等等。让人赞叹不已的敦煌写经,来稿极少。总之,以精工、清丽风格者为主要取向,古朴、散淡抑或率意风格者来稿盖寡。小楷往往是创作容易临帖难,或许这是来稿减少的原因吧。

    再谈魏碑楷书,是最有话题可说的领域。因为笔者在这个领域惨淡经营了近三十几年,想谈的问题也多,限于篇幅,只检重要的议论。

    首先是当下人们对魏楷的认识比较偏狭,其中包括几个方面:

    一是认为应该“取法乎上”,普遍认为魏楷不是楷书系统的主流,只是些不成熟的民间书法,故不足以为法;二是觉得魏楷就是龙门造像一系,粗糙又不规范,以为《张猛龙》、《张玄》、《石门铭》、《元倪》、《崔敬邕》之属可学,其余不足观;三是认为魏碑的笔画没有笔法技巧存在,因为点画都不是写的全是刻的,只可看,不可学,既学不了,也没法学,等等。于是,现实书法人口中真真正正纯搞魏楷的比例还是很少,浅尝辄止者多。近些年操魏楷者的确渐渐增多,但也还都是在起步阶段,其中还有相当数量的作者,是因为在唐楷的“悲惨世界”里难以为继,而捨唐就魏的。

    因此,近些年的展览来稿虽然有上升的趋势,但数量看长而品种依旧。此次临帖展也基本没有太大的改变。来稿也就是集中在以上所罗列的那么几个品种,其中龙门造像连二十品都不全,其它石刻墓志之类更是星星点点。

    以《张玄墓志》独领风骚,粗略估计来稿得有四五十件只多不少,依次是《张猛龙》、《元倪》、《始平公》、《石门铭》。

    于是,来稿的品种几乎可以历数,有《汝南王修治古塔铭》、《姚伯多造像》、《广武将军碑》、《郑文公碑》、《二爨》、《孙秋生》、《太觉造像》、《郑长猷造像》等。这里比较明显的变化是,出现了《李谋墓志》、《李璧墓志》、《元桢墓志》、《元鉴墓志》、《石婉墓志》、《王昌墓志》、《元彬墓志》、《吐谷浑墓志》、《高慈夫人墓志》、《封君夫人长孙氏墓志》、《源延伯墓志》、《元暐墓志》、《巩宾墓志》还有《谷朗碑》等等,这些并没被列入所谓经典,但品相尚佳的墓志等等。虽然来稿有此类品种,但要么是一人多稿被筛掉,要么是临品较差而淘汰。即便是入选的临品,其质量也不高,不少是占了品种的便宜。

    尽管如此这般情况,我们已经看到,一些崇尚魏楷的作者们的眼界渐宽,审美渐高,当然也是非常可喜的现象。

    如果分析魏楷作品被淘汰的主要原因是,普遍技巧能力较差。

    一方面是,临品描摹修饰的痕迹明显,临品绝大多数是呆板僵持,乌黑沉重,尤其临龙门造像的作品,多数是连写带描。凡是属于方笔类型的品种,很少有书写意味的和墨韵丰富的临品。从他们用纸就可以得到佐证。这类作品几乎都用不发墨的草纸或粗纤维的纸临习(补描笔画不太暴露),见字不见笔,有形不显神。

    另一方面是,作者并未真正掌握魏楷方笔或圆笔的控笔技巧,只是比较大胆敢写,虽然运用宿墨墨色比较丰富,书写意味强烈,可是点画狼藉,字形乖戾,且与原作相去较远。严格讲,既不属于意临也谈不上创临(关于意临与创临这个话题,本文后面将有所议论)。这种临帖纯属孙过庭说的:“任笔为体,聚墨成形”。说明魏楷核心技巧这一重要课题,在当代习魏的作者群中亟待需要解决。

    再是,大多操魏楷的作者,猜解碑法有误,还是用唐楷的方法写魏楷。这样的作品总是带着唐痕,笔者戏称用唐法写《张猛龙》为“唐猛龙”,写《李璧》为“唐璧”。总之,魏楷“基因”不纯。

    【篆书部分】

    篆书作者历来是“弱势群体”。作者群小,风格面窄,入选份额低。此展与综合类展一致。

    从仅占入围10%左右的篆书作品看,金文二十多件;铁线篆(精工类)近二十件;权量近十件;清篆二件;甲骨二件;楚金文一件;吴昌硕石鼓一件;天发神忏一件和张迁碑额一件。

    这里比较正常的是,以金文为主导,精工铁线篆继之,两者合占半壁。不正常的是,甲骨和楚金文,一共才三件。在当下的综合展中,楚金文的创作是比较火的,可是,此展入围就一件。甲骨才可怜的两件。篆书的低迷由临帖展可见一斑。

    还值得关注的是,相当数量的篆书临品水准不高,心昏拟效之方,又手迷挥运之理。对原帖的解读处在表层,理解也在浅层。

    由于评选条例里强调间顾不同风格的要求,那些稀少品种虽然水平一般也得以入围,具有明显的品种优势。其它字体也是如此。

    2、临帖的方式、方法课题梳理

    临帖的方式与方法不同,所谓方式是,选临、节临、通临、放临、缩临和对临背临等等;所谓方法是,形临、意临、创临等等。前者是技术范畴,后者是艺术范畴。两者不是一回事而又相关联。就是说,可以选临加意临,也可以背临加形临,等等以此类推,其临帖的方式方法是多样性的。

    从来稿情况看,将近90%的作品的临帖方式和方法属于“对临加形临”。说明广大作者均采用最传统的模式临帖,说明这种临帖的方式方法已经深入人心。

        无疑这种模式是经典的临帖模式,是最科学的模式。

    这种临帖模式的作品反映出来的信息是,尽可能地和原帖靠近,尽量求其形似与神似。这与古训是极为吻合的,既“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这里的这个“似”,我们的理解是包括“形似”与“神似”。一些质量较高的临品,可以说真是做到了形似与神似,故而“形神兼备”。然而,用意临、创临方法的作品极少,品相上乘的临品极少极少。

    我们看到,此展在临帖的方式上却非常丰富,有通临、节临、选临、放临等等各种方式都有,只是背临(默临)的临品,笔者尚未见到。如果是背临的作品,作者会在款中有所描述,此次来稿背临的临品阙如(注:或许可能有,或许笔者眼盲未见)。顺便在这里多说一句,背临临帖,是学习书法及其重要的方式,是学习者必须掌握并经常运用的方式。

    3、关于对临加形临的议论

    对临加形临的模式是学习书法最主要的和经常采用的模式。这种模式就是不少古人共同倡导的模式,既“察之者尚精,拟之者贵似”或“形神兼备”的临帖模式。

    笔者以为,这种模式是获法取法的最佳手段,是达到获“正法”与“真法”的科学手段。这种临帖以精准为主要指向,包括笔形准、字形准、章法准、墨色准与风格气息准。各种版本的墨迹临《兰亭序》就是样板。古代书家米芾就是采用这种模式临习的典范,流传的他的许多故事可证。

    这种临帖的模式就是我们常常强调的“要有他无我”。古人有云:“临帖是为节度其手”。“节”是节制或限制,“度”是规矩和规范。当临帖之际,我们的手不是自己的手,是原作者的手。其控锋方法,发力方法,结字方法,驾驭通篇的方法,控墨的方法,以及表现风格审美的手段等等,都要紧靠原作者的方法。这样的临帖才能真正做到形神兼备。这种模式是最能察其法理,晓其艺理的学书模式,并且已经为古今书家们所共守。

    此展获优秀奖的绝大多数作品属于这样模式临帖的临品,证明我们的作者对这样的临帖模式的共识。这是此展最为可喜或肯定的部分,也是成果最高的部分。获奖作品中有的临品可以说是达到了很高的境界。获奖中临《书谱》、《祭侄稿》等几件作品即是。

    4、关于意临与创临的议论

    关于意临与创临的问题比较难以讨论,各人有各人的判断与认知,其中存在绝对对立的见解。笔者就自己的浅薄理解与认知,谈谈拙见。

    无论意临与创临抑或还有什么临,只要是“临”,就必须要临出原帖的某些元素。至于,临作中原帖元素含量的多寡,可以不同,或如古人所说的“取一半,捨一半”也罢,去六捨四也罢,甚至取三捨七也罢,我们都认为属于临帖范畴(笔者经常运用这种方法训手)。也就是说,所临之字,总得有原帖的影子。如果临的东西与原帖“三不靠”,只是临的原帖的字儿,而不是原帖的味儿,就不属临帖范畴。这里要指出的是,临帖的要义是临习法帖的技巧与风格,而不是单纯的文字,如果写的只是文字,那叫抄录,不叫临帖。

    意临与创临是达到训练目的的重要手段之一。换句话说,临帖不能僵临死学,要化人之法而成我法。这样才能学得到,学得对,用得上。临帖多数是以创作为落脚点的,临得再好再多落实不到创作上,都是无效劳动。鉴此,意临与创临往往是活学活用的最佳方法和手段。

    或取其形,或拟其笔,或用其章法构成等等,这是“技”的范畴;或捕其势,或采其质,或逮其神,或化其意等等,这是“艺”的范畴;或察其法,或潜其心,或标其情等等,这是“道”的范畴。正是这三种层次不同的问题,反应到临帖中比较复杂,所以很难界定和规范意临与创临的内涵与外延。比如,曾见某人临《九成宫》,竟然临成了行列无序,大小突兀,笔墨狼藉,个别字竟然写成草书,完全改变了原帖的形制与性质。诸人诧问何故?辄曰:“这是创临”!又曰:“找这个帖的感觉”!再云云又云云,颇有说辞。当争论到一定时候的时候,一言以蔽之,曰:“这样写,舒坦”!众人哑语。

    这里我们还有必要讨论“遗貌取神”,这句古训的真实含义。这也是某些人士常以此为据进行自我标榜。这句古训堪称萃语。 关键的是这个“遗”字,何谓“遗”也?“遗”,是有前提的,其前提必须是“有”。只有“有”了,才能“遗”。“遗”者,丢也,失也,捨也,弃也。某人汽车停在路边丢了,被人偷了,这叫“遗失”。压根没车,何谈丢车?

    我们认为,“遗貌取神”,前提是得貌,不仅的貌,还要得神,之后,留神而遗貌。临帖之际,形貌之未得,神采之未拟,没有可遗之貌,更无可取之“神”。

    四、需要反思的问题

    此届临帖展出现了很多值得我们思考和反省的东西。这里,我们仅就敏感或主要的话题展开议论,由于笔者的浅陋,会有疏忽或愚见,权当抛砖引玉。

    1、对临帖意义与取向问题的思考与当代对传统的解读问题

    临帖是书法学习与研究的不二法门。凡是古今有成就的书家,那些有实力的书家,无不是临帖的高手,甚至,有的临品都可以成为后世学习的范帖。褚遂良、虞世南所临《兰亭序》;王铎所临《圣教序》;何绍基所临《张迁碑》以及吴昌硕所临《石鼓文》等等,就是典型的案例。

    临帖的主要目的大体有三:一曰取法;二曰训手;三曰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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