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辰:广采博取 意与古会

2019-06-24 1,661 0 举报/投诉

 


 

      最近,有缘拜读了何连海的一些书法、篆刻作品,大有抚创安神之效。在满足了一种激赏望之余,不禁对他如此旺健的艺术才力深感惊奇。
 

  当今中国传统艺术一方面面临转型求变的时期,另一方面又正值文物发掘与整理的大丰收,使今人能够纵览古今中外的艺术精华,这些条件是前人所不具备的,但同时也使我们莫知措手,纷然为众美所眩。现代印人缺乏前人那种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更缺乏前代印人所具备的多种深厚的艺术修养。如何从斑斓千年的古文化中汲取养料,在传统中步步为营,守住传统而能出新意,永远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课题。多年来,何连海一直在循此道而进行不断的实践。在这分朱布白的方寸之地,一意孤行地浸淫在优秀的传统中与古人默契心印,既要蕴含着中华古文字和艺术精神,又避免用古典的躯壳包裹现代心灵的尴尬而与时代艺术和潮流合拍,并真实体现自己的艺术个性。
 

  何连海自幼即雅好书画艺术,及长、得海州苗季子先生发蒙,宗古玺,师汉印。他在拟古过程中,几乎是亦步亦趋,可以说是入之愈深,知学益奥,有仰高山,观沧海之感。
 

  96年秋,何连海有幸就读于中国美院书法篆刻专业,得诸多时贤亲授,篆刻神理,始稍悟微芒。何连海浸淫其中,故所治之印大都中规中矩,这些源自他的气质、个性、学养和审美选择,绝非浅显的直感流露。学院式严格系统的训练及观念的洗礼,使他同时对印坛新潮保持敏感,对一些独创性很强,面目又较新的印风亦不抱成见。他喜欢书印相互参照,认为书法意境与篆刻神理相通,无非是线条与空间关系的互递,水准高低,全在造境,或冲突、或平和、或粗头乱服,或清新雅致,各得其所,通自然之理,悟象外之音。何连海追究这两方面的中和,善以中庸处之。依照王国维“战国时秦用籀文、六国用古文”之说,何连海以各种古文字、古器物、敦煌之汉魏简牍及近季出土的楚墓残简等新资料为对象,展开精密深邃的研究及合理的变用。他的印作多以先秦文字入印,字法奇特,体现先秦文字符号之意趣,风神静穆,线条圆通挺劲,表面虽无奇特之处,但“以自家语言,写异调别趣”的迹象在其作品中则处处可察,表现出古雅灵动的审美基调。其印风竟渐变出一派崭新生机,有古意,亦有新意,显个性于矩度之中,寓妙理于性情之外,没有矫然独异剑拔弩张之气,此正是其“性耽老庄,好谈玄言,于东晋风流,南朝旷达,每心向往”性情的自然流露,他在精雕细琢中保持了古人书法笔意中的想象、飘渺,庄重和自然,揉进了古人的法度,显示了真放与精微的本质。这种“法自然、师古意”的清玄悠雅气度,恰恰与现代人的洒脱心境相映照。
 

  何连海的书法也是独到的,主清正、典雅一路,正草隶篆皆精,且都有鲜明的个性,更以其执著的摹古功夫深受同道推崇。曾有人戏称何连海的一件书法作品是“克隆”古法帖,此种说法,他本人也乐意接受。确实,他的书作颇有古人神性气息,他深知功力、火侯、时间积累的重要性。有一种颇为人们所接受的观点认为,对临摹、继承传统应该是取其意而不重其形;撷其精而不袭其貌,这样方能自成一家,不为人囿。着力于取原帖原碑之意趣,而后以规矩形似为满足。所谓是“师心不蹈迹”。这种看法自有其相对正确一面,有功于针砭泥古不化之弊,但由此也导致了传统师承中尝浅辄止,不求甚解的现象。有些人甚至放弃对已经得到历史公认的经典作品的学习,而舍难求新,或挥或扫,应手随意,把原本富有活力的笔划,交付给了为争名夺利而扭曲变形的心灵。应当承认,这些人大都聪颖过人,也不乏艺术才华,但由于功利之心的泛起,致使他们的“创新”都不敢在书法的传统中下功夫,而去迎合时风,热衷于逞奇炫巧,结果是昙花一现,无法承受时间的考验。何连海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清醒地意识到“学书当有远心,莫为时风左右”,当一般书家致力于“创新”的终南捷径以提高各自的知名度之时,他却默默无闻地执著于传统的艺术追究中。他对自己的临摹要求极严,每临一帖一碑,步趋恐失,桎梏于规矩,缚绁于氈墨,指爪摧折,忘其疲劳。有的临品与原作几成全覆,未有毫丝出入,这在当代青年书家中,是罕有其例的。也许有人会提出,如此地执著于传统的迹象,容易为古人所束缚,而沦为泥古不化。这种可能性使继承传统本身沦为自欺欺人的可能性之大,实在不在执著于传统迹象而沦为泥古不化之下。相反,从成功的高度和难度来比较,形神具肖地逼似古人无疑更在“师心不蹈迹”之上。当代名画家陈佩秋先生认为:“衡量创新价值大小,成功与否的标志,不仅仅在于‘新’,更在于‘难’,如果你所开创的新风别人一学就会,这样的“新”实在并无太大的价值,更无法在艺术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只有当你的创新不仅新奇,而且这种新奇的境界是别人难以学会,难以企及的,你的创新才真正具有艺术史的意义。”
 

  1996年来,何连海的书法篆刻作品频频入展一些大型展览,无疑是他长期辛勤师古的结果,更与他善于思考,注重形式与内在的巧妙融合有直接的关联。正象沚阜先生所指出的那样:“何连海早期下的死功夫结合于他多思静观的创作探索方式已化成了源头活水”,他的艺术追求确实是摒弃了一切功利和俗气而趋向成熟,从而达到“泛滥之后,归于渟滀”的境界:既要有才情,又要有功力,既要创新,又要有难度。何连海深知,要想企达这样的境界,蔚然自辟蹊径,决不可能一蹴而就,而非以大智慧、大定力持之以恒地全力以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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