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记5

2022-05-19 68 0 举报/投诉

木头记
第五回
麻缘仕因人遇贬
曾时透应邀赴约
话说曾时透看毕拜帖,心中暗忖到:“怎么会是他?”口中却问道:“可是乌太尉为之掌灯的那位麻郎将?”吴文敏笑答道:“何曾不是呢!曾兄好记性,可还记得当年我们一起在京都的‘地上仙境’一起吃过酒?”
原来此人姓麻,名丕,字缘仕,乃是胡州人氏。这麻缘仕虽家境贫寒,却生得天资聪颖,有过目不忘之才,当地一家大户念其可造,收他入了家塾伴读,此后他便攻苦食淡,囊萤映雪,至入都大比之时,竟十分得意,会了进士,选入外班,不久被乌太尉点为兵部火器司修士。麻缘仕虽才干优长,且惯能望影揣情,拔草瞻风,然为人未免巧佞,于上则鸢肩羔膝,卑谄足恭;于下则挟朋树党,八面玲珑,没过几年便得乌太尉青眼有加,擢拔为火器司右郎将。至此,缘仕更结草衔环,投桃报李,将乌太尉府上照应得款曲周至,体贴入微,甚得太尉欢心。因曾有乌太尉亲自提灯送他出府之举,麻缘仕常将此事告人,谓之曰太尉如何礼贤下士,降尊临卑云云,实际不过是干名采誉,惹得兵部一干人蝇集蚁聚,附膻逐腥。也有人惧他根株附丽,有狐虎之威,曾题西江月一首嘲之,其词云:
自幼梦中吞鸟,
长成榜上题名。
衔灯夜照玉阶行,
博带峨冠顾影。
长袖飘翩善舞,
终归赵燕身轻。
莫言掌上有风情,
谁念卿卿性命!
曾时透听言是他,因问道:“他何又来到此地?”吴文敏道:“这你也不知?因去年乌太尉坏了事,龙颜大怒,严辞彻查,这便接二连三,牵五挂四,许是应了劫数,他被削职革官,半年前到了江松城,在内滩开了几家当铺钱庄,还有一个叫‘内滩歌坊’去处,只说是待避了风头,将来还要回京都去呢!”
时透听了叹到:“原来如此!”吴文敏又道:“还有一件,你知这‘内滩歌坊’的妈妈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京都‘地上仙境’的花魁!”时透忙道:“可是那个叫西门银莲的?”吴文敏笑道:“曾兄果是好记性,只我带你去过一回,你便念念不忘了?”时透红了脸,讪笑道:“哪里,哪里,吴兄说笑了。”忙又问道:“她怎么也来了?”吴文敏道:“原在京都时,这西门银莲便全凭麻郎将抬举照应,如今麻郎将流落到此,她也就跟了过来,听说在这‘内滩歌坊’里还有份例呢。” 时透还要问时,吴文敏忙道:“你我这里咶絮许多,今日麻郎将特具书帖来请你一聚,西门大姐也在,咱们这就走吧。”
曾时透与麻缘仕不过一面之雅,又知他为人,心中不愿,便想托病,因说道:“麻郎将有命,时透当从,只因采薪之忧,容我改日登门叨扰。”文敏听罢,哪里肯依,嚷道:“请你去耍,又说‘才醒’,还什么‘忧’,你若不去,我如何向郎将交待?”说毕,拉起时透袖子便往外走。时透见状,只好摇摇头作罢,跟了吴文敏往麻府而来。
闲话少叙,却说曾时透与吴文敏来至麻府,早有小厮向内禀报,麻缘仕与西门银莲俱已候在厅堂门前。麻缘仕向曾时透抱拳道:“时透兄久违!当年曾兄离京,麻某未能尽河梁之谊,不想时透兄就此便鱼沉雁杳,亏得前几日听文敏说起,才知曾兄在此软红香土之地逍遥,莫非早忘了麻某?”时透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岂敢,岂敢!缘仕兄乃茵席之臣,在下岂敢冒昧,况又有弱水之隔,弟纵有云树之思,哪能劳兄挂心!”麻缘仕哈哈一笑,道:“来,来,来!我等堂上说话。”说毕,拉着时透便进了门。这边,西门银莲也挽着吴文敏的胳膊笑道:“二爷也好几日没到我那里去了,莫非新交识得什么人给绊住了?”吴文敏嬉笑道:“才这几天,姐姐便想我了?过两天我有几坛好酒到了,一定带去给姐姐尝尝。”说着,也与银莲进了厅堂。
到了堂上,早有丫鬟端上茶来,众人一一落座,边吃茶边闲话着。曾时透瞟眼看了那妇人,见她眉不扫而黛,唇不点自红,一身红飞翠舞,举止花态柳腰,虽有几年未见,仍还是一等标致人物,正是:
棹舟春水鱼沉底,
引辔秋原雁落沙。
曾时透正在那里心猿意马,忽听麻缘仕道:“我有一件好物,因素闻时透兄惯擅诗词书画,有斗方名士之号,今天特地请了来,一起鉴赏。”时透忙定了定神,问道:“不知缘仕兄所言何物?”麻缘仕道:“你们可知道翰林院的柳编修?就是那位圣上也曾夸他的字是颜筋柳骨,鸾跂鸿惊,还赐了个雅号叫‘赛右军’的。”西门银莲道:“略知一些,我在京都时曾听闻他的字要三百二十两一尺呢!”吴文敏道:“我的乖乖,能值几坛茅台了。”曾时透道:“听说这位柳翰林不仅行草卓殊,于那丹青也是十分了得。”麻缘仕接道:“正是此人。我在京都时与他交好,昨日他托人带了幅画来,故今天请诸君一观。”说毕,便让人去后堂取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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