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碧野观止之〈南唐后主提亲记〉

2022-05-19 56 0 举报/投诉

南唐后主李煜看上了司徒周宗的大女儿娥皇,但贵为九五之尊的他碍于颜面没有明说,充分发挥了他一代词帝兼风流天子撩妹的花样把式,把这技能玩到了极致——要说史上他排第二,怕没人敢称第一了。

一天散了朝,后主叫住正准备走人的司徒周宗。“周司徒留步,朕有事找你。”周宗不明就里,心里咯噔一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皇上单独留下咱,可不比学生被老师留课啊。搞不好就要兴师问罪,更有甚者可能脑袋搬家!“皇上…”“跟朕进来吧!”后主未让周宗说完,也没做过多解释,冷冰冰地说了句,便转身进入内室。周宗一听皇上这口气,更觉惴惴不安起来,顫颤巍巍地跟着进了内室。“皇上叫老奴…”强作镇定的周宗正想问个究竟。“朕这有张御笔纸笺交给你,同时有坛酒赐给你。回去好生思忖品味,三天后朕要得到复命”。后主不容周宗多说,命近臣拿出一纸笺和一坛酒交给他,自己则背过身去再也未作理睬。望着那红纸裹封着的酒坛,手中龙飞凤舞的御笔纸笺,周宗仿佛看到了一坛毒酒一张催命符。

“谢~主~隆~恩…”周宗颤颤巍巍跪谢了皇上,抱着酒坛揣着纸笺泪眼婆娑、跌跌撞撞地朝家走去。

回到家,周宗是茶不思饭不想,长吁短叹,回想着最近这些日子,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开罪了其他权臣而横遭此大厄?!正当他愁眉不展唉声叹气时,女儿娥皇闻声走了进来。“爹,你这是怎么了?进屋便叹息不止的。”望着自己聪慧乖巧又美丽的女儿,周宗不禁更是悲从中来。“女儿啊,为父恐怕不能陪伴你们了,你们以后要好生照顾你娘…”娥皇一听大惊失色,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爹爹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在娥皇一再逼问下,周宗才把散朝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皇上三天后要听到复命,为父怕是活不了三天了。”

“纸笺在哪?写的啥?”娥皇焦急地问。老泪纵横的周宗摸索着从兜里掏出纸笺交给女儿。娥皇忙接过纸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

生来不做男子汉,

久望彩霓雨已干。

万绿丛中缺一点,

掌灯时分水潺潺。

“那坛酒呢?”娥皇一边吟诵着这四句诗一边问。“在…在~那”,周宗无精打彩地朝刚抱回来的酒坛指了指。娥皇围着酒坛转了一圈,俯弯扶风柳腰,轻舒葇荑雪臂环圈着酒坛一把抱了起来。“咦?原来是个空酒坛子”。娥皇被空酒坛晃得接连后退了几步,诧异地嚷了起来。“什么,空…空酒坛?没装毒酒?!”周宗象快要溺毙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刚才因为心中惶恐不安,竟然没有发觉抱回来的是个空酒坛。“皇…皇上这胡芦里,卖…卖的什么药呢?”劫后余生的周宗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咯咯咯…”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笑声不是来自别人,正是弯腰放下空酒坛后的女儿娥皇所发出的。

女儿娥皇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反倒把劫后余生心绪未平地周宗给唬了一跳。“为父目前还生死未卜呢,你倒好,反倒有心情笑将起来了?!”周宗定了定神,佯装责备女儿。“爹爹你就放心吧!”娥皇朝父亲做了个鬼脸,胸有成竹地说:“皇上不是要杀你,他是想…”娥皇欲言又止,脸上顿时泛起了红霞。“皇上他想做甚?你快说啊,真急死我了!”周宗急不可耐,双手攀住女儿的肩膀连忙问。“皇上,皇上,是在~向您~老人家~提亲呢!”娥皇说完绯红着脸,挣脱了父亲的双手快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啊…提亲…不是要杀我…三天后复命…”周宗把散朝后的事情在头脑里来了次秒速回放。“怎么可能呢?怎么回事呢?好女儿,你给为父讲讲…"
要说这娥皇是周宗的大女儿,从小天
姿聪慧,美丽绝色如天仙,琴棋诗画也是样样精通。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精灵自然名扬京城,也传到了后主李煜的耳朵里。一次,后主驾临周府,无意中亲眼见到了娥皇,顿时便被娥皇的美貌仙气给吸引住了,心里暗想:待你长发及腰,朕定要娶你。从此这娥皇算是在后主心里住下了。
不觉寒来暑往,情种深种的后主终于按捺不住风流天子的情火,便演了这么一曲赐酒赐言的好戏。只是这老谋深算惯了的司徒周宗,又怎能猜测到少年风流天子此时怀的是一颗砰砰颤动的春心呢。只听娥皇轻言说道:“皇上赐给您的这首诗其实是一首字迷诗,爹爹你看:
生来不做男子汉:显然所切的迷底是个"女″字;
久望彩霓雨已干:“霓”之雨干切的是一个“兒”字;
万绿丛中缺一点:古诗有云“万绿丛中一点红”缺了这一点正切了这一“红”字;
掌灯时分水潺潺:掌灯时分是一天中的酉时,加上水自然谜底切的是个"酒″字了。
所以,这首字谜诗的谜底便是"女儿红酒″了。”
周宗听着女儿娓娓道来,先是将信将疑,后便频频点头。
作为司徒的他自然也是有一点文学功底的,听娥皇这一讲解算是拨云见日了。
“诗谜是解开了,但也没说不杀我,这怎么又和提亲扯上了呢?”周宗还是没弄明白,“诗笺不是催命符,可那坛酒呢?”娥皇看着父亲疑惑的眼神,不禁噗哧笑了起来。“爹爹,你真糊涂呀。女儿红酒是做什么用的呢?”“女儿出嫁时,每户必备的随嫁喜酒啊!”周宗脱口而出,因为他家自娥皇出生后就已埋藏了好几坛女儿红酒。“对呀,爹爹您看,诗笺点明了“女儿红酒”,您抱回来的酒坛又是空的。皇上这是在向您索要“女儿红酒”喝呢···”娥皇说完早已羞红了双颊,双手抚嘴把头偏向了一边。
“哦…~”周宗这时才算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一扫心中阴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翌日,周宗入朝时便回禀了后主,女儿娥皇这门亲事全凭皇上作主。后主一听自是喜出望外。但又不无疑惑地问:“爱卿是如何一夜便猜出了朕意?”周宗便把自己如何误解,女儿娥皇如何替他巧解诗谜哑谜的经过说了一遍。”哈哈哈,若不是有此美丽又聪慧的女儿,爱卿岂非···”说完,后主对娥皇这位自
己心仪已久,且如此聪敏机智的未婚妻又平添了几分倾慕宠爱之情。

正是:

后主提亲不用媒,

诗谜一纸酒一杯。

老谋无绪周天暗,

蕙质兰心映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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