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史•宋神宗
序:宋之君，吾以宋神宗为真男子。神宗宏图，富国强兵，开拓进取，欲定银、夏，收幽、云，成汉唐之伟业。然神宗以变法用兵而败亡，宋之日敝而亡矣，后世多以熙宁新法责之，而不知不变法宋亦积弱而待亡，非变法而遽亡也。宋太祖得国非正，失幽云之屏障，无西北之牧苑，严防武将、重文轻武而武将束手，攻守之势转变，积弱之国始终。神宗之误，在于以贫为急务，而不知自古强兵者，非以富国为先，乃在于得其人，尽其事也。汉武帝用卫青、霍去病而逐匈奴，唐太宗用李靖而灭突厥，非待国富财足而为之也！况宋仁宗修养四十年，天下无事，府库不可谓不丰，国家不可谓不富，西北之事，财富足用，不必以新法委之逐利之小人而敝天下也。新法者，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也，以保马为害最烈，民至破家身亡而不得偿马值。王安石以申、商法家富强之术进，神宗以为得遇古之圣贤。神宗问唐太宗如何。安石对曰:“陛下当法尧舜，而不可法唐太宗。”此大言也，神宗固信之。尧舜非为敛财殃民之道，唐太宗之神武，宋之不及也！宋无良将，亦不知人，神宗以高遵裕、李宪、种谔征夏，亡兵六十万。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宋朝用兵，多似儿戏。兵力胜，则变法可成，兵力亡，则变法无用也。神宗以兵败变法不成而病亡，宋之积弱之势不变，故吾为神宗惜之，乃知宋之亡在于“无人可用、用人不当”也。至于宋徽宗用奸相蔡京二十年，复行新法聚财，纵己奢欲，祸乱天下，全无雪耻复兴之心，以致社稷倾覆，宗庙毁灭，人民流离，亦为用人之错，不可谓神宗新法之误也！
城盟为可耻，纳币乞和哀。
宋君多无种，积弱终亡哉。
清平日渐敝，难筑封禅台。
神宗真男子，振作雄图开。
天下崇文久，惜无明主材。
良将亦束手，西征去无来。
古之强兵者，不以先聚财。
国富在民本，民安事易裁。
际会古圣贤，安石为龙媒。
推心期事业，变法起风雷。
大公世上稀，聚敛多奸回。
熙宁富强术，竟致民败摧。
保马最酷烈，马死少育培。
破家偿马值，鸮号覆巢灾。
世事知行难，雄心委尘埃。
成败不足论，茫茫望九垓。
玉山先生作于2022年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