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说读书
章锡华(曾任某旅办公室主任)
两个月前,我一同窗十年的好友召集了在肥的几个同乡同学一聚。这可说是我刚刚结束二十二年军旅生活回到地方的首次同学聚会,尽管规模不大,但也乐得欣然一赴,因为毕竟隔别了二十多年。茶余饭后,一同学突然问我闲时干些什么,我随口而说“读书”。同学道:“这年头还读得下去书,真的不简单!”
同学的溢美之辞,给了我一丝快意,但它很快被懊悔所取代。想想当今为官、经商、炒股起劲的时尚,望着茶楼里打牌、“撮麻”扎堆的人群,此时我说读书,是不是显得有点作作,有点另类,有点不合时宜。特别是对我这既无硕博学位又无发明专著者而言,谈读书,不更显得有些离谱、有些腻味!
然而,我没有说谎,亦无用心要拿读书来装饰门面,只是不经意中道出了我一二十年来的生活方式和生活习惯。
读书是一种生活方式并成为生活习惯,这不是我的发明,我原本也没有心意要学什么攀风附雅的读书高人。我想说的是,自从离开学校参军服役以来,二十多年的业余时间里,多半是在读书。譬如晚间入睡前,在没有床头电视可看的时候,都是拿一本书在手,挑个初感好一点的篇目看上一会,随意境飘荡,随梦境入乡;又如在差旅途中,带上两本书偶尔翻翻,以消磨时光,消除劳顿。记得去年从厦门出差兰州时,在三个半小时行程的万米高空,在身边白云的簇拥下,在舷窗阳光的照射下,看上几页书,是何等的美妙!
想当年作学生时,是不太想读书、读书有点懒;而今不作学生时,却是时常想读书、读时读真书,这是不是颠倒?然而,事实就是这样。不敢说读书是现在我的爱好,但敢说读书是现在我的习惯。有时候,我对那不太专心学习的女儿说,如果时光能倒流三十年,让我重返课堂,我敢说书要读得比当初好。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一激励古训,对我这已过不惑之年的人来说,已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又岂敢放这样的豪言!之所以平时常常读点书,主要是因为随着思想的成熟,慢慢地领悟到:人还是要读点书。
读书能够吸收知识、开阔视野,这是人皆共知的,在此,我不想赘述。我只想说:读书能够找到生活中特有的充实与寄托。
读书能够最好地打发时光,如同学生总觉得时光匆匆一样。经常读书,总觉得走路有劲,吃饭饭香,睡觉觉香,浑身充满力量。与此同时,在思想意志上也不会消沉,在茫茫人海里也不会迷茫,能够做到对人少红脸,对事少牢骚,在书的海洋里寻找一块属于自己、适合自己的领地,进而找到自己的精神家园。不是吗?
从长胜老师《旧学堂杂记》《心灵烛语》的许多文章中,总是感觉到一种心灵的洗涤。相对于过去,对今天生活中某些方面,我们是否应该加倍珍惜?因为现在我们所拥有的正是先前所期盼的;现在所处的家境等,正是前二三十年的梦境。还有,长胜老师教坛执鞭之余,四十年如一日地窗前读书与笔耕,其坚韧与执着也潜在地影响他人。从毕家桢同志《心灵的韵律》的文章中,总是会找到一种慰藉:原来,和尚头般的龙山宫是不怎么丑陋,碧波荡漾的花亭湖也着实柔情似水——从此,不再过多地抱怨“我的故乡并不美”。
生活本是五彩斑斓的,人的爱好也各不相同。每个人都有他各自的生活方式,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人生秉性。酣战于牌桌、纵情于歌厅、豪饮于酒店的朋友自然有他们的惬意和寄托,而白酒不过一两、啤酒不过一瓶,打麻将不会、唱“卡拉”不行如我者,则只能寄身冷僻的角落。因此,生活方式的单一,兴趣爱好的偏僻,也在促使我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了这自以为是的“读书”。
(2008—08—12于合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