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所谓豪杰，不惟阳刚，亦取阴柔。而其必有才志相匹者也哉。夫才下志高者，必为阴毒而祸天下也。而才志并极者，则谓天下之幸也。是以巾帼者，才志必相极。
当晋之世，有八王之乱，其之所由，悉乃贾氏自以为存汉吕之志也。而不悟吾与彼之高下。何其愚哉！夫吕氏得制刘氏诸王，而贾氏莫得制之。是以何哉？盖其志极才陋，而吕氏才志并极。夫贾氏以其不智而为孙秀所间，卒至覆灭。岂非才疏志大乎？且观吕氏之所为，皆为英主之能也。夫吕氏外亲匈奴，内养民生，虽多横暴，然则汉之天下乃无大患也。而贾氏之所为，皆乃竖子之能也。盖其欲图王权，计诸王相戕，而卒为司马氏所诛。足悟其才疏志狂者也哉。
观夫武萧之世，其国之所强，其土之所全，乃武萧之才志臻至极者也哉。夫武氏代唐而为周，内修吏政，外绝虏患，至其社稷不患，而萧氏以才志，俾辽臻极，拓地千里。岂非武萧之才志相极者也哉。向使武萧才陋志丰，则武周，萧辽皆已破亡矣。
呜呼！设贾氏有武萧之能，何以见间于秀，卒至鸩杀。以余观之，盖晋之社稷必以全而绝五胡之患也。
夫天下之共主，必为不世之人。若欲图之，才志并极者，益乃不可失也。故才陋志狂者，必亡。而才博志匹者，必终。